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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被女人這樣抱著,周承宇如何能睡得著? (1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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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

周承宇往一側還怒目相對的周承鴻看了眼,心知武縣丞這不是真話,但他即便說了也是擔心自己,所以便沒多說什麽。只將方才武縣丞說的話又在腦海裏過了一遍,抓住了關鍵點。

“你說,是夫人攔了下來?”他問道。

武縣丞實是有些怕周承宇和趙寂言計較的,長洲縣難得出這樣一位人物,這於周承宇而言也算是政績了。若是計較太過,不提日後會不會樹敵,人家到了京城隨便說他幾句不好,這都是麻煩事兒。

此番見周承宇問話,想著要趕緊岔開話題,於是立刻就道:“可不是,夫人得了信兒,一面打發人來通知下官,一面已經帶了人趕了過去。在趙家小院門口將薛達堵了下來,之後到了裏頭,夫人更是不懼熊熊大火,為了救人,直接就要往屋裏闖……去哎、唉喲!”

正誇的起勁,斜裏就是一腳踢來,武縣丞直接被踢的砸向身後馬車壁。疼得他立刻捂住後腦勺,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踢他的周承鴻。

周承鴻不用看都知道自家弟弟現在是多麽臭的臉色,他沒好氣的罵道:“不長眼的東西,瞎嚼舌個什麽勁的!”

不長眼?

他哪裏不長眼了?

武縣丞有些委屈,移開視線看向周承宇時,見他看著趙寂言一副要吃人的眼神,終於後知後覺明白了。

大人這別是誤會了吧?

也……也是,夫人昨日是有些過份了,她身為女子,又是出了嫁的女子,怎能提了水把衣裳濕透呢?就算大家都不敢看,可她這般到底是為了救……老情人……

武縣丞真想打自己幾個嘴巴子。

怎麽就這麽多嘴!

夫人就算是救了老情人,可初衷卻是為了大人啊!

他這般一說,豈不是害了夫人了嘛。

他也顧不得後腦勺的疼了,忙往前湊了湊,小心翼翼解釋道:“大、大人,您千萬別誤會,夫人她……她是……”

“我當然不會誤會。”周承宇打斷武縣丞的話,同時也將視線從趙寂言身上收回,“我身為長洲縣縣令,夫人身為長洲縣縣令夫人,有些事情不知道便罷了,知道了,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。”

武縣丞的話說完,趙寂言的心也提了起來。他已經不得不放棄了胡玉柔,所以此番便很擔心因為他,而讓周承宇對胡玉柔生了誤會。

但卻沒想到,周承宇前腳剛放棄為長洲縣枉死的百姓討回公道,後腳居然就能這般恬不知恥的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!

一瞬間,他俊秀的臉龐被氣得微微泛紅,忍了又忍,還是沒忍住死死抓住身下坐墊的外沿。冷笑道:“周大人不愧為官多年,這話一說,旁人還真當周大人是一心為民的好官呢!”

周承宇身板筆直,斂眉看向他,“你覺得本官不是?”

“周大人說這話,臉色竟然絲毫不變,可想著那些枉死的百姓,良心也不會痛嗎?”趙寂言被他激出了心中戾氣,言語越發刻薄。

武縣丞已經完全傻眼了,當著周承宇的面不敢做小動作,而很明顯,他即便做了,趙寂言也不會聽!

周承鴻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趙寂言。

他方才也對周承宇生氣,可到底是親兄弟,這些難聽的話在外人面前他並不方便說。但眼下這小小長洲縣新出的一個舉人,居然就這麽大的氣性,不僅在正事上譴責周承宇,就是在私事上……還曾是他那位三弟妹的舊情人。

嘖嘖,這番好戲,真應該讓嬌嬌也來看看的。

如今嬌嬌來不了,那他就好好看看,回頭說與嬌嬌聽吧。

只可惜他在周承宇臉上沒有發現一絲怒氣,只聽他像是在征詢趙寂言的意見一般,溫聲問道:“那依你之見,本官該如何?此刻立刻回頭,去逼迫董知府,讓他一定要把犯人押上大堂對質嗎?”

趙寂言道:“的確如此!”

他看了眼周承鴻,其中含義不言而喻。

若是沒有這般底氣,退讓也就退讓了。可如今分明是有機會給枉死的百姓申冤,為什麽還要這般縮頭縮腦,這分明就是怕得罪了上官,於自己的仕途不利吧!

周承鴻插嘴道:“三弟,便是我的臉面不夠,可大嫂也來了,大嫂可是特封的福安公主,又和當今太子殿下兄妹感情深厚,她開口別說在這兒,便是在京城的王公貴族間,也沒人敢不聽的!”

趙寂言微微點頭,很是附和周承鴻的話。

周承宇不看他們二人,只去問武縣丞,“武縣丞,你也覺得我該如此嗎?”

武縣丞被眼前的一幕弄得頭都有些暈了,但卻還記得誰才是他的上峰,即便現在心裏沒底,但卻仍然第一時間搖了頭。

周承宇道:“那你和趙解元解釋一下。”

武縣丞心中一滯,忙仔細想了想。他雖然只是小小縣丞,可到底也算是浸淫官場多年,周承宇的顧慮他仔細一想便理解了,“若是有周二老爺出面,甚至還帶著福安公主的口信,那董知府明面上自然不敢再拒絕。可……明面上不行,私底下卻可以,死囚犯被關在府城的牢裏,他若是交代下去動了點手腳,到時候咱們見到的是一具屍體,那可真就什麽都查不出了。”

趙寂言面上一驚,脫口就道:“怎麽可能,他沒道理……”

趙寂言即便鄉試取得頭名,可他如今到底只有十七歲的年紀,這麽多年來生活中只有讀書一件事,官場的黑暗如何看得明白。他此番話說一半,想到了這事的可能性,雖然立刻收了聲,但卻仍然想得不甚分明,便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周承宇。

周承宇此刻心裏煩透了他,正在他心情差的時候撞上來,他此刻十分想幹脆把趙寂言踢下馬車去,摔他個狗吃·屎才好!

可迎著趙寂言茫然中帶著濃濃求知欲的眼神,他卻奇跡般覺得心頭郁氣散了散。如此乳臭未幹的年輕小子,柔柔便是去救他,也定然不是因為喜歡。

他們到底還是嫡親的表兄妹嘛!

他嘴角微微一彎,索性給趙寂言解釋起來,“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,薛士文我都拿不下,董知府只不過判他賠償那些商戶的損失罷了。你想想,證據充足卻還拿不下,這不是董知府在包庇他是什麽?薛士文趁著陷害我的機會斂財,他身為董知府的左膀右臂,若是沒有董知府的縱容,你覺得他敢這麽光明正大嗎?”

不敢!趙寂言猛地搖頭。

周承宇滿意點頭,繼續道:“所以二人只怕私下早已狼狽為奸了,此番死囚犯不肯拉出來,一個可能是這會讓董知府給人一個治下不嚴的印象,另一個便是他極有可能有把柄被薛士文握著。他此番不保下薛士文,難保之後,薛士文為求活命,不會把他抖落出來!”

趙寂言面色頓時一變,“那這樣一來,薛士文不就有危險了?”

“不會,他手中握有的把柄怕是不小,不到萬不得已,董知府不會硬來。”周承宇搖頭說道,“再有,我已經灰溜溜的離開,對於他們來說,此刻怕是正高興,以為我不會再抓著這事不放了。”

趙寂言不免驚訝:“您還留有後招?”

周承宇並不回答,只看著他,冷哼了一聲。

趙寂言頓時覺得臉火燒火燎起來,他誤會周大人了,他還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……

☆、第 71 章

天色暗下來後, 馬車終於進入長洲縣。

進了城門後不遠便是趙寂言的家, 可經過的時候趙寂言卻紋絲未動。周承宇不由看了他一眼,一路行來趙寂言臉上的羞愧原本已經褪下了, 可打進了長洲縣後,卻似乎又不對勁起來,已經許久都不曾擡頭了。

周承宇的目光不由便在他身上多停了片刻。

趙寂言低著頭,可卻依然能感覺到從斜對面直刺來的目光,雖然他看不見那目光裏有什麽, 但或許是心理作用,他總覺得那目光似刀似劍,逼得他無處藏身。

就這麽度日如年的煎熬著,一直到縣衙門口。

武縣丞第一個跳下馬車,匆匆尋了個由頭就跑了。周承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, 跳下馬車後就站到了一邊,樂呵呵的看著低著頭的趙寂言也跟了下來。

他看向神色間終於有些忍耐不住的周承宇,哈哈笑道:“三弟, 趙解元家的房屋全部被燒壞, 已經不能住了。這於情於理,你都應該給人家提供住的地方嘛,人家不僅為長洲縣爭光, 可還是你的……表哥吶!”

周承宇看著已經比少年時瘦了一半的二哥, 沒想到他也僅僅是外表改變,這內裏卻仍然和當年一般混賬。他往周承鴻身後遠遠看去,突然朗聲問道:“二哥, 當年你在家裏調戲過的那些小丫頭如今在什麽地方當差,二嫂可知道?”

周承鴻噗噗笑得險些彎腰,“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,你現在提這個幹什麽?”

周承宇仍看著他身後,不過聲音卻略低了些,“算來也沒多少年,那會兒我記得她們都是十五六歲的好年紀,如今也不過二十五六歲。要是我沒記錯,二哥你從前不是最喜歡這個年紀的女人嗎?”

周承鴻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。

他無語的搖了搖頭,道:“瞎說!我什麽時候最喜歡這個年紀的女人了?我喜歡的分明是十四五歲正鮮嫩的小姑娘!”說著想起謝嬌,他面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,“不過現在麽,我變了,現在我的確喜歡年紀大一些的,就比如……”

你二嫂這樣的!

只可惜這幾個字他還沒說出口,耳朵就被人狠狠拉住了。往右擰一圈又往左擰一圈,謝嬌氣得臉色都漲紅了,“周承鴻,你說什麽呢,你再說一遍!”

周承宇越過吵鬧的兩人,朝和胡玉柔並肩而立的梁月梅行了禮,“大嫂。”

梁月梅點點頭,面露關心的道:“還好吧,沒事吧?”

周承宇看了胡玉柔一眼,見她面色不大好看,微微皺了眉。跟著回話道:“沒事,不過……”停頓了一瞬,他才繼續道:“不過我有件事,需要大嫂幫忙。”

梁月梅有些意外,不過卻立刻答應下來,“你說!”

“此事說來話長,咱們屋裏說吧。”周承宇道,伸手攬了見他沒事,已經往周承鴻和謝嬌那邊看熱鬧的胡玉柔,“走!”

梁月梅轉身先行。

胡玉柔卻被拉著走了兩步後又回頭看,“二哥二嫂那樣沒事吧?”她其實倒有些想說周承宇的,好端端的,挑撥人家兩口子吵架做什麽。

周承宇淡淡道:“沒事,頂多被二嫂打一頓。”

胡玉柔:“……”這還是古代嗎?

周承宇五指伸開,在胡玉柔肩頭輕輕拍了拍,“臉色這麽難堪,是身子不舒服?”

雖然知道昨晚的事情大概是瞞不住的,但眼下周承宇剛回來,胡玉柔卻覺得千萬不能承認。最好的承認時間是晚上,上了床,到時候他若是不高興了,那就親親他,抱抱他,想來他就不會生氣了。

實在不行,還可以跟他一起學那小冊子上的新姿勢……

胡玉柔臉微微有些紅,飛快偷看了周承宇一眼後,忙搖頭道:“沒有,就是擔心你,昨兒一早說走就走,後來問了武縣丞才知道你去府城是有危險的,我晚上都沒休息好。”

周承宇面無表情,可出口的話卻是有些冷,“哦,我還以為你在擔心趙寂言。武縣丞已經說了,他沒事。”

梁月梅就隔了兩步遠,這會兒胡玉柔就是解釋都不大適合。她只悄悄伸手,快速抓了周承宇的手,好在他也沒想躲,於是胡玉柔便不客氣的用力捏了捏。

這家夥,居然敢誤會她!

她那點兒勁對周承宇來說無異於是撓癢癢,不過因為她這舉動,卻讓周承宇悶了一路的心情些微好受了點兒。

·

趙寂言只遠遠看了胡玉柔一眼,還沒看清她的神情,她就已經和周承宇轉身走了。趙寂言輕輕嘆氣,收回視線,沒理會正吵鬧著的謝嬌和周承鴻,也擡腳往周家那邊去了。

阿瓊正在門口等他,“表少爺,您還好吧?”

趙寂言面上有一閃而過的驚喜,“阿瓊?是阿……是縣令夫人打發你來等我的嗎?”

阿瓊有些同情的看著趙寂言,但仍然無情的搖了搖頭,“不是,是姑太太鬧著要見我們小姐,小姐沒有工夫見她,所以我便在這等您,讓您去勸勸姑太太。”

趙寂言失望的點點頭。

趙父和胡氏住的地方離趙寂言原先住的有段距離,阿瓊這邊帶著趙寂言趕到那處小院的門口,就聽見裏頭胡氏正大聲的說著話,“我是阿柔的姑姑,她又是有愧於我們寂言,我找她幫著出頭怎麽了?她要是對我們寂言真的沒了情分,這回她就不可能……”

聽著這話越說越不對,趙寂言忙快步趕了進去,“娘!您在胡說什麽呢!”

阿瓊也氣呼呼的跟了進去,也不管趙寂言就在當場,劈頭蓋臉的就朝胡氏喝罵:“姑太太您仔細說話閃了舌頭!這回要不是我們小姐,您如今只怕早變成一堆白骨了,不感恩也就算了,您若是再背後亂說話,您信不信我就能把您打出去!”

胡氏連胡玉柔都不看在眼裏,何況是阿瓊,眼見著往日在她跟前大氣都不敢出的小丫頭,這會兒居然恨不得指著她的鼻子罵,胡氏心裏的怒火頓時一竄三尺高。

她揚手擡腳,竟是要去打阿瓊。

趙寂言一把攥住她的胳膊,用力往回一拖,因著力道過大,他手一松,胡氏就‘咚’一聲撞在了身後的門上。趙寂言面上有一瞬的緊張,可很快就冷了心腸,“娘!您不為表妹著想,也為兒子著想一下,您這般胡言亂語,叫周大人聽到了,兒子可怎麽辦?”

胡氏被撞得暈暈乎乎的,可聽了兒子的話,卻也意識到自己錯了。她正想硬氣的跟兒子爭執兩句,可是看著兒子面色跟白紙一般,到底沒忍心,閉了嘴。

阿瓊看著趙寂言的模樣微微有些後悔。

只不等她離開,趙寂言就道:“阿瓊,你先去忙你的吧,我們收拾一下即刻離開。”

胡氏驚道:“離開?我們家已經燒沒了,我們去哪裏?”

趙寂言道:“去哪裏都可以,就是不能繼續在這裏。”

阿瓊應了一聲,轉身快步走了。

她一走,胡氏立刻把門一關,一面拉起坐在一邊看戲的趙父,一面對趙寂言道:“寂言,咱們可沒多少銀子,這回家又被燒毀了,我今兒回去好不容易才扒拉出一點錢,這可都是你們進京趕考的費用!”

趙父也勸:“是啊寂言,咱們出去可住不起客棧,買不起宅子,更是連吃飯都不方便了啊!”

那難道就要留在周家,吃周承宇的,住周承宇的嗎?

自己已經樣樣不如他,媳婦都輸給了他,再拖家帶口吃他的住他的,自己成什麽人了?不提自己根本沒這個資格,就是有,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!

他道:“咱們本來就打算今天進京的,現在正好,一家三口都進京去。”

胡氏道:“就這麽走了?咱們的房子呢,就這樣了嗎?”她突然想到今日趙寂言去府城的目的,“薛士文呢,薛士文那個殺千刀的如何了?”

今日她本想去胡家找薛氏鬧一場,可想著薛士文,到底是沒敢去。此番再問,心裏便帶著期盼,若是薛士文倒臺了,她非得去胡家,去把薛氏剝了一層皮才行!

趙寂言簡單說了,因著他們被救出來時都處於昏迷狀態,所以其實也沒什麽收拾的。將胡氏今兒個回去拿的一些東西拿了,便直接就可以走了。

“走吧!”他帶頭往外走,“今兒天晚了,咱們先去找個客棧住一晚,明兒一早就出發。”

胡氏心裏不願,可一想薛士文倒了,她正好可以去胡家找薛氏要賠償了,於是到底不情不願跟了出去。

三人出了周家,卻在大門口看見了周承鴻。

“真的要走啊?”周承鴻是從阿瓊那裏問出話來的,被周承宇幾句話害得挨了好一頓折磨,他現在和謝嬌一個心思,就是必須幫趙寂言一把,“我聽說你家裏已經被燒沒了,你們離開,去哪裏落腳啊?”

趙寂言道:“我們明兒一早就離開長洲縣了。”

“去京城嗎?一家三口?”周承鴻問道,心裏已經是確定了的,因此直接就從腰間解下荷包,並著手裏的信一起塞給了趙寂言,“拿著,待你金榜題名了,可別忘記謝我。”

☆、第 72 章

周承宇和梁月梅談起府城薛士文和董知府的事時, 並沒有避開胡玉柔, 胡玉柔想了想便坐在一邊旁聽了。今次的事對她觸動還是很大的,她不像梁月梅謝嬌一樣有身份, 所以她就必須要對周承宇在外面做的事也了解一點,這樣也不至於有事時亂了分寸。

聽完周承宇在府城的遭遇,梁月梅的面色十分凝重。

胡玉柔在一邊氣得快要暴起,但仍然按捺著情緒,只不過看向梁月梅的眼睛裏卻意思明顯, 就差沒直接說出讓人立刻答應的話了。

周承宇原本對她在旁邊聽並不在意,這會兒見她呼吸急促情緒很不對,才分了心神過來。一轉頭,便見她氣得白凈的小臉漲得通紅,一雙波光瀲灩的杏仁眼裏更是閃爍著怒氣, 他一時間有些好奇,都氣成這樣了她是如何按捺得住沒有出聲的?

他伸手,輕輕拍了拍胡玉柔的手背。

胡玉柔被打擾, 詫異的看過去, 迎上他帶著安撫的眼神,終於斂了些情緒,低下了頭。

梁月梅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, 會心一笑的同時, 心裏也有些想念遠在邊疆的丈夫了。年底丈夫就會回來,她前兩日還和謝嬌說,沒什麽事就要回京城了。

“這事一層一層遞進太過麻煩, 你直接寫了折子與我,我和你二哥二嫂原就打算這一兩日啟程回京的。”說到這裏她停頓了片刻,卻又搖頭,“你二嫂有孕,我們路上快不得。這樣,你寫好折子,我打發人快馬加鞭送去給太子殿下。”

這事兒不能慢,一慢,董知府就會做手腳彌補了。

“好,我今晚就交給你。”周承宇立刻應下。

夫妻二人將梁月梅送到院子門口,眼見著她走遠了,周承宇才轉身,目光灼灼盯著胡玉柔。

胡玉柔莫名有些心虛,揚起笑臉問道:“餓不餓?渴不渴?累不累?”

周承宇忽而伸手,在她粉嫩的一側臉頰上捏了捏。似乎那嫩滑肌膚的觸感太好,讓他有些流連忘返,捏了一把後舍不得松手竟是細細摩挲起來。

“我去書房,你回去等我,想好怎麽跟我解釋。”

胡玉柔納悶,“解釋什麽?”

周承宇想用力捏她一下,可卻又舍不得,最後只好松手,在她額頭彈了下。丟下一句“自己好好想想”,便轉身大步走了。

徒留胡玉柔對著他的背影想了半晌,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。看來他這是已經知道了,這般一想,胡玉柔就覺得周承宇方才雖然語氣淡淡,可其中似乎含著點兒怒氣似得,她頓時又緊張又開心。

醋壇子好,醋壇子證明在乎她!

可……跟醋壇子解釋,看來她似乎得發大招了。

因著忙寫折子,周承宇連晚飯都沒回來吃。胡玉柔點了菜,吩咐廚房做好,叫阿金給送了過去。她自個兒則把阿瓊抓了來,窩在內室裏叫阿瓊幫著做針線。

阿瓊抱著針線盒子回話,“……表少爺生了氣硬是要走,姑太太沒法子,只能跟表少爺一道走了。您讓奴婢悄悄放在表少爺行李裏的銀子奴婢放好了,表少爺路上若是打開行李,自然會發現的。”

胡玉柔現在可沒心情管趙寂言,而且這回她算是趙寂言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了,從此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,再不要聯系為好。

她隨口道:“嗯,知道了,這事兒已經過去了,以後不用再提。”她把從嫁妝裏選出的一塊紅色絲綢塞給阿瓊,“就這麽一塊布,你得裁出兩小塊一大塊,小塊只要有我巴掌這麽大,大塊夠做一個小褲的就好。”

這古代的小褲比現在的內褲大多了,當做短褲正好。

阿瓊聽得迷迷糊糊的,胡玉柔只能一面在身上比劃著一面跟她說,最後也是兩人合力才裁出了她想要的布料大小。

正所謂朦朧的美最美,半遮著要比全露了更誘人,所以胡玉柔囑咐阿瓊的,便是用大紅綢布做成只能圍住胸部一半的胸衣。只有她的巴掌一般大的布料,盡管勒緊也蓋不住多少風光,上面和兩側各有兩根細線,饒了脖子打個結,腋下兩根細線則在後背打個結。下身沒這麽暴露,用大紅綢布做了短褲,主要是露出兩條細白筆直的大長腿。

這點兒手工對於阿瓊這個女紅小能手來說,實在是太簡單了,不過兩刻鐘的工夫便全部弄好了。只不過當想象到這些東西穿到胡玉柔身上會是怎樣一番風景後,小丫頭自己先羞得臉蛋跟紅蘋果似得了。

大家都是女孩兒,胡玉柔便也不避開,自去屏風後將這胸衣和短褲穿上,又翻出在嫁妝裏尋的半透明白紗,往外面一披就走了出來。

阿瓊驚得楞在原地,看著胡玉柔眼睛都不會眨了。

胡玉柔在她面前轉了一圈,也有點兒緊張,“好看嗎?”雖然她一低頭,看著那筆直細長的大白腿也喜歡的不得了,但沒有全身鏡,她還真不知道整體觀感如何。

阿瓊終於回神,卻哪裏好意思說好不好看,她要是男人這會兒怕是要噴鼻血了。於是她狠狠一跺腳,太太也不叫了,只道:“小姐,您真是,真是太流氓了!”

話落,竟是像被人調戲了一般,羞紅著臉扭頭就跑。

胡玉柔:“……”

難道這古代人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扮嗎?這要是在現代,保準能討男人喜歡,可在古代……周承宇會不會也說她流氓?

胡玉柔捂住臉,蒼天,第一次被人說流氓!

外面秀雲的聲音恰在此時響了起來,“太太,奴婢可以進來嗎?”

秀雲昨晚也淋濕了衣裳,這一日胡玉柔便放了她假,所以這會兒她過來胡玉柔便不知道是什麽事。低頭看看自己,隨意找了件外袍披上,胡玉柔便叫了進。

秀雲的確是有事,進了門便恭敬回話道:“奴婢在家閑著沒事便過來當差了,這一來才知道京城來的大太太二太太預備著這兩日要走,奴婢想著她們難得來一回,這要走了,咱們是不是得備了禮給她們帶著?還有就是,她們若是定下了要走的日子,是不是得早一些再辦一桌像樣的送別宴?”

不得不說,秀雲本就是個能幹的人,這嫁給盧廣做了媳婦後,整個人比從前越發沈穩老練了。回來既得了胡玉柔的用,便每日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在差事上,不管是胡玉柔想到的還是沒想到的,她都想到了,甚至還常常超前,想到許久之後的事兒。

因此她這般一提,胡玉柔便連連點頭,“你說的有道理,這樣吧,明日咱們一道出府,看看將咱們這兒的特產準備一些給她們帶上。”至於送別宴,這個倒是不著急的,“等定下了要走的日子咱們再安排送別宴,家裏廚子都還當用,想買東西也便宜,這個不著急。”

秀雲答應下來,這才擡頭看見胡玉柔微微有些泛紅的臉,想著一早聽到的消息,她關心的道:“太太是不是昨兒受寒不舒服?”

“沒有,喝了兩碗姜湯,已經全好了。”胡玉柔道,想著阿瓊到底還是個姑娘家,可秀雲卻已經是婦人了,她倒是可以跟秀雲征求下意見,“你去關了門,我有個事要問你的意見。”

秀雲不疑有他,聽話的去關了門回來。

興許是和秀雲沒有跟阿瓊親近,也興許是方才阿瓊的反應太大,所以對著秀雲胡玉柔就有些扭捏,好一會兒才把外面的衣裳脫了,道:“你看看我這樣穿著,好看嗎?你……你覺得大人能不能接受,會不會喜歡?”

在胡玉柔把外面衣裳脫掉的那一瞬間,秀雲就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,她目光直直盯著胡玉柔,一時間哪裏都想看,但卻又覺得哪裏都不該看。

阿瓊方才是臉紅得似蘋果,她則是整個人完全石化。就那麽跟靈魂出竅一般,連眼睛都不會眨了,若不是她流了鼻血,胡玉柔還要以為自己這副模樣當真是醜到家了。

她無奈的穿好衣裳,拿了帕子去給秀雲擦鼻血,“你……”平生第一回遇到有女人對她流鼻血,胡玉柔說不出心中的感覺,只是默默有些懷疑,難道秀雲其實是……蕾絲邊?

可她之前,分明是想給周承宇做妾的。

而她現在,也分明是嫁給了盧廣的。

所以,難道她是男女都喜歡?

這個想法讓胡玉柔悚然一驚,下意識就想往後退。

秀雲看著她神色突變,也終於回神,忙抓了帕子捂住鼻子,結結巴巴道:“奴……奴婢這兩天有點上火。”說著轉身就走,走了兩步記起胡玉柔的問題,忙停下道:“……好,好看!特別好看!”

秀雲說完,扭頭慌慌張張就往外跑。

周承宇剛去梁月梅處送了折子,走到院子門口,就見秀雲一頭撞了過來,他忙撤到一邊避開。而秀雲竟是沒有發現他,就這麽一路跑遠了。

這是怎麽了?

周承宇擰眉,大步進了院子,入了上房。

胡玉柔還有些心慌慌的,瞧見周承宇,猛地站起來就往他跟前走。可張張嘴,卻覺得這懷疑是肯定不能說出去的,不說真假有待考究,就算是真的,說了出去她擔心周醋壇子會把秀雲趕走。

如果是誤會人家秀雲了,那多對不起人家。

而且,她如今還真是需要秀雲的幫忙。

周承宇原本已經張開手了,結果胡玉柔自己停下了,他不得不上前兩步,抱住胡玉柔,“你怎麽了?秀雲又怎麽了?”

胡玉柔臨時扯謊,“因為盧廣的事兒,她來給盧廣求情,我說了不計較,她高興的轉身就跑,叫都叫不住。”

若是平時周承宇自是不信她這話的,看她神情就能猜到不是真話。可這番一低頭,因著胡玉柔本就沒穿好外袍,兩人接觸間衣裳更是散開了不少,入目就是大片雪白皮膚,而她胸前的柔軟更是抵著他的胸膛,他低頭看著那深深溝壑,幾乎要懷疑胡玉柔是不是裏面沒穿衣服。

這個猜測讓他瞬間渾身燥熱起來。

如此解釋……他很喜歡。

周承宇二話不說的彎腰,抱起胡玉柔就往凈房去了。

☆、第 73 章

沐浴的水還沒送來, 周承宇待家中下人一向是好性子, 可這會兒不知怎地,居然咬著牙就對門外一聲大吼:“人呢!還不快將沐浴的水送來!”

外面響起應答聲。

胡玉柔也從方才的身子一輕的驚詫中回了神, 在周承宇懷裏輕輕扭動,手也去推他結實的胸膛,“放我下來,快,放我下來……”

阿瓊說她流氓, 秀雲則直接被她嚇得流了鼻血。

胡玉柔方才原是想換了衣裳的,可誰知道周承宇回來的這麽快。快的她沒有時間換衣裳就被抱來了凈房,一會兒他若是看到她裏面的穿著……胡玉柔的掙紮不由自主更劇烈了一些,待腳剛一著地,她轉頭就要走。不能叫周承宇看到, 也不能叫一會兒送水進來的下人看到。

只她剛擡了腳步,身後就伸來一條強硬有力的胳膊。

那胳膊不過微微使力,她就被拽了回去, 男人一手從她腰間經過箍住, 垂著頭湊在她耳邊,“夫人,你不留下來伺候為夫沐浴嗎?”

胡玉柔正要開口, 阿金和阿香一人提了一桶水進來了。

當著下人的面胡玉柔自然不好說什麽, 可周承宇卻半點兒沒有要避嫌的意思,仍然緊緊箍著她,一直到兩個丫頭羞紅臉退了下去。

胡玉柔終於瞅準時機, 可男人比她動作更快,不等進浴桶就已經拉開了她裹在外面的外袍。裏頭是半透明的白紗遮掩著若影若現的身體,周承宇自上而下看了一遍,又自下而上看了回去,聲音便不自然的啞沈了,“夫人用這樣的解釋方法,是想要使美人計,以色惑人麽?”

呃,好像是……

可這般被盯著,男人目光灼灼,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肚一般。胡玉柔這個開放的現代人,也不由覺得這般打扮是不是太過了,叫他那目光盯著,她都要覺得自己好像是沒穿衣服一般。

胡玉柔還不曾想好怎麽說,周承宇就已經輕點頭,滿意道:“為夫很滿意夫人這番舉措,不過……”之後的話沒再說出口,他攬了胡玉柔入懷,一把從後扯掉外袍,跟著就回身以手撩水,滴在了胡玉柔胸前。

白紗濕了水立刻貼在身上,紅綢更是快要顯露裏面風光。

胡玉柔低頭看了一眼顫巍巍的胸前,頓時羞得無地自容,索性豁出去一般,仰頭將女子最為美麗的一面盡情展露,“是啊,是使了美人計,大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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